杨臻没作声。类似的话,他听周从燕与他转述过,信不信两说,他只是动摇自己有没有在因为救人而后悔。
项东衢继续道:“尤其是你在丐帮为救裴小棠而受伤后,我们这些人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把刀,谁敢把事牵扯到你谁就得被收拾,以至于后来刘聂和钱津达敢对你下手,我都以为是他俩疯了。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真正的靠山是老侯爷,昆仑和巫奚教的事被耽误之后,整顿江湖的事转由老侯爷管,我猜着中间是有这个原因的。”言尽至此,他也不知还需要再说什么,但杨臻似乎没发现他话已讲完,于是又补上了一句:“至于老侯爷操办的武林盟主之事我就不清楚了,估摸着单以谋他们也没参与,在老侯爷眼里江湖和武林什么都不是。”
仍无动静,项东衢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说过的话,全是清晰又坦诚的话,似乎没什么问题。凭他猜测,杨臻应该知道这中间的绝大部分事,不该会像宿离那样接受不了,眼下这副样子怕是在想别的事。“说实话,我不太理解朝廷为什么总喜欢防着江湖,从前闻说抚江侯的事就觉得莫名其妙,如今看换血计划和推举盟主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要浪费这些精力。”说到后半段,项东衢已经觉得有些索然无味,他才看出来杨臻是走神了。
房门被撞开,鸿踏雪拎着个人进了屋,他手中的人直到被搁到地上时仍然在捂着肚子告饶求救。
“老杨,这家伙有线索!”鸿踏雪道。
邹卓元看到杨臻之后立马板正了许多:“先生救我!”
鸿踏雪忙活了大半天,不想再听他废话,直接上手去掏他的怀兜道:“信呢?你说的那封信呢?赶紧拿出来!”
“怎么回事,什么信?”项东衢问。
邹卓元求来杨臻的目光以后识相且顺服地交代道:“是这样的,我跟张季才是同乡,他托我替他往家寄信,噢!他是彭泽古堡那个小当家郑麒荫的左膀右臂,我听说他死在了那场雪崩里,就想着看看他信里写了些什么,我要是能帮得上也好伸伸手。”他摸出信笺递了上来。
项东衢和鸿踏雪都有好奇,但仍是一致把信递给了杨臻。
信文不长,字迹草草,但也尚可辨认。
穗妹吾妻安好,西行以来长久不得相见,甚是想念,亦问高堂均安,雪原苦寒不比江南,更念返乡。致幸少东家青睐有加,往来偕同,登山破阵,寻市觅火,又有贵人指点,有望衣锦而归,尽待,勿念。
杨臻折信收好,项东衢两人在一旁也大概看到了信中内容,却无他的翳容。杨臻问:“你看过信了?”在邹卓元承认后又问:“作何感想?”
邹卓元往前凑了凑道:“他在信里提到的事我应该略知一二,我听他们嘀咕过,温氏宝藏被藏在了玉珠峰下,又有重兵把守,硬闯成不了只能智取,就是炸山造势,趁乱混进去……”
鸿踏雪道:“我查过,带火药进山的确实是郑麒荫,他的尸首也找到了,身上揣着火石,衣襟袖口上也还有些硝石硫磺的味儿。”
项东衢过于震惊且无语,竟然真的会有人想出这种愚不可及、可笑至极的主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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