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玩望着那铺着金丝绸缎软垫的坐榻,也笑道:“这暖阁内有座薰笼,外面还有一座薰笼,你倒是一点也冻不着。”
蒯错呵呵笑道:“前几日雨轻派人送过来的,比我原先用的那种薰笼还要暖和些,想必士瑶兄也收到了吧?”
这种木制坐榻的内部是中空的,顶面上带有镂花孔,形成散热孔,使用时在内部的空腔里放置炭火盆,此薰笼也可以叫做火箱,人坐在上面,不断有炭火的热量徐徐升上顶面,坐卧其上的人身体也就烘暖了。
陆玩直接坐到紫檀圈椅上,淡淡道:“洛阳的冬天我早已习惯了,倒不觉得有多冷,自然也就不需要这种东西。”
蒯错颇感无奈道:“我比不了士瑶兄,雪后越发觉得寒冷,有些时候我竟也后悔来了洛阳,可是为了荆州士族,我又不得不苦撑下去。”
陆玩端起茶杯道:“至少子猷兄还有右卫将军庇护,不像我,只能靠自己的选择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。”
蒯错问道;“士瑶兄何出此言?”
陆玩苦笑道:“难道子猷兄看不出来五兵曹就是个火坑?”
蒯错满眼真诚:“士瑶兄若有什么需要,尽管开口,我自会尽力。”
“依我看庞兄不可能这么快拿到李嚣一案的卷宗,还要多谢子猷兄费心。”
陆玩突然道出这句感谢,让蒯错又惊又喜,自郑丰入狱之后,他多次派人请陆玩来府上一叙,都被陆玩婉拒,今日陆玩亲自登门拜访,却在他意料之外。
蒯错道:“李嚣之死本就有诸多疑点,可惜迫于种种压力,无人敢查,我相信士瑶兄一定可以查出真相。”
陆玩没有答话,安静的闻着茶香品着茶味。
蒯错又道:“如果士瑶兄想去探视曼季先生,我可以着人安排。”
陆玩摇摇头道:“子猷兄身为治书侍御史,只需协助御史中丞办案,不必顾虑其他。”
蒯错犹豫道:“也罢,只是我担心司隶校尉部不会放过沛国郑氏族人。”
陆玩肃然道:“若因曼季先生一人牵连整个郑氏族人,唇亡齿寒,那么谯沛士族势必会对朝廷怨恨加深,只怕到时候那里真的要大乱了,这应该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结果。”
蒯错叹道:“虽然我和士瑶兄的想法一样,但是你我都左右不了三司的决定。”
“为了大局考虑,三司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。”
陆玩轻轻盖上茶盖,又道:“我听说这两日从荆州来了好些绿林高手,莫不是子猷兄也对比武大会感兴趣?”
蒯错道:“这场武术盛宴迎接的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挑战者,各州郡都有人参加,这样难得的好机会,想必不会有人轻易错过的。”
“机会来临,希望荆州人士能够把握的住。”
陆玩起身告辞,蒯错也不虚留他,待他离开后,便吩咐小厮把陆玩坐过的圈椅劈了当柴烧,晚上会有贵客到访,要多置备些酒菜。
当蒯错再次捧起书,心道:“我蒯氏有幸终被陛下重用,又岂能错失良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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